夜再深，心头的波澜却难以平息。
顾知悦坐在案前，桌上摊开着羊皮册与残页族谱。她的手指不断拂过画像上的轮廓，彷佛想从那些久远的墨迹中寻回什麽遗失的记忆。时妍则倚靠在她身旁，眉间带着刚从恶梦中惊醒的余悸。
「你刚刚又梦见了什麽吗？」顾知悦轻声问。
时妍点头，声音低得像晨曦未透的风：「这次……我梦见了我们前世的洞房之夜。」
顾知悦怔了怔，侧过身来看着她。
「我们都穿着红嫁衣，整座花墟都为我们布置得像是一场盛大的祭典……可奇怪的是，那场婚礼像是举办给天地看的，不是给我们自己。」
她低下头，手指紧握着彼此交叠的画像，「我感觉不到幸福，只有压力与不安。那晚，你沉默地为我系上头纱，却始终没与我交谈半句……然後，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顾知悦屏息。
「你们若再结合，将永堕万劫。它这样说。」
梦境如同昨日重现，气息鲜明。
时妍继续：「在梦里，我们明明坐在红烛两侧，却彷佛千山万水隔开；交杯酒入口时，我看到你的眼中闪过痛苦，那是一种……即将失去的哀伤。接着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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