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坐在床边抬头看着他,傅言就这么沉默地站在他面前,两人目光对视,忽然,顾辞听见他说了句:“我其实,一点也不难过。”

        顾辞睁着眸子看他,黑亮的眼睛里似乎泛着水汽,不知道是因为熬夜的问题,还是因为其他事情,他安静地回了句:“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傅言这时候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太过地苍白。

        只是突然地,他便被揽入一个略显温凉的怀抱里,傅言伸出手来,缓缓将顾辞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头轻贴着顾辞的脸颊,人身上的温度也使得这个怀抱逐渐地变得温暖起来。

        顾辞感觉到有一股轻微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发间,稍纵即逝。他想抬头,仰起头的时候,却对上了傅言那双黝黑的眸子,像夜色那样的凉意,但望向顾辞的时候,却带着一股温暖,像日光一样地灼热。

        顾辞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性地拍了拍傅言的脑袋,就像是刚才顾安安慰他那样。

        “我去见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看上去虽然有些虚弱,但她却对着我笑,说记得我好像要考试了,让我加油。”这些年他们一直在为各种事情争吵,只要一有时间,两人都在家的时候,就会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吵闹起来,就连傅言今天去学校的前一刻,两人都还在为些琐碎事情置气,甚至要大打出手。而她在傅言面前一直都是温柔且疏离的,从没有问过他任何跟学习上有关的事。

        傅言都快要以为她其实并不知道她的孩子就要高考了。

        考试加油。这是她对傅言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过了没多久,她就去世了。

        傅言站在病房门外,听见护士对着家属说“节哀顺变”时,他本来应该感到难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内心却一片平静,他甚至在想,死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至少她不用再被她口中的爱情跟家族所捆绑束缚。

        她终于自由了。

        在那个人办理手续的时候,忽然就下起了狂风暴雨,傅言怔怔地望着外面的天色,却突然想起来,那一天他在路边看见顾辞的时候,天上也是下着这样大的雨。

        他忽然很要想看到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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