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也想不到,时隔六年他再次踏足流岩城,是为了参加葬礼。
七月原本是龙脊山脉一年中最宜人的季节。
过了十月就开始冰封的土地一到六月下旬,便悄然改换成另一幅模样。
城外的郊野铺开一层毛茸茸的、鲜嫩得仿佛能掐出生命力的绿色。淡紫、鹅黄、纯白,星星形状的小花洒落在绿毯间,那甜美的颜色仿佛来自装满孩童梦想的糖果罐。高挑的蒲公英傲然站在微风中,冲着过路的旅人摇曳问候。
更遥远的澄澈苍穹下,深黑色山体上的积雪与冰川亘古不化,在阳光中泛着微微的蓝。
准时抽芽的夏日亮色反衬出流岩城内色彩的苍白。
黑灰色是飘飞在城头塔顶旗帜,也是每家每户窗户上系着的轻纱。一束束象征着别离的白色雏菊花头朝下,倒悬挂在沿街的门上,凋落的花瓣静静地躺在阶上地下。
行走在街巷中的居民也几乎没有穿亮色衣衫的,许多人在帽子、在手臂上都挽了黑灰色的薄纱。
这是一座沉浸在吊唁中的城市。
而能让整座城市都投入地准备并参与丧仪的,只有这座城主君的故去。
伊利斯·奥西尼的死讯来得突然,却又并未让太多人惊讶。魔法界名门的家主数年称病不露面,由一双年轻的子女代行职责,她的状况想来十分严重,有这么一天只是早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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