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堂的流言蜚语,如同初秋的寒霜,悄无声息地侵染着每一寸空气。妙音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那目光不再是往日的平淡或偶尔的关切,而是夹杂着鄙夷、探究,以及一丝她全然不懂、却令她浑身不自在的异样。用斋时孤零零的位置,擦肩而过时刻意避开的身影,还有那些压得极低、却仍如针尖般钻入耳中的窃窃私语——「不知廉耻」、「败坏清誉」、「g引」……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沉甸甸地砸在她懵懂而柔软的心上。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麽。白日里,她依旧安静地洒扫、诵经,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挥之不去的迷茫与委屈。腿心深处,那夜残留的、被谢云深唤醒的陌生悸动与空虚感,时不时地还会窜起一阵细密的麻痒,与此刻心头的酸楚纠缠在一起,更添烦乱。她试图像从前一样靠近妙净师姐,换来的却是更冰冷的「离我远点」和仓促逃离的背影。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她看不懂,只觉得像被最亲近的人推了一把,跌入更深的孤独。

        入夜,天幕沉沉压下,浓重的乌云翻滚着,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雷雨。空气闷热而黏稠,让人喘不过气。庵堂各处的灯火早早熄了,只余下长廊下几盏摇曳的风灯,在愈发急促的风中明灭不定,投下幢幢不安的暗影。

        妙音蜷缩在自己简陋的禅房床铺上,薄薄的被子裹紧了身T,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与孤寂。白日里那些冰冷的眼神和低语,反覆在脑海中盘旋,化作无形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勒得她几乎窒息。委屈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浸Sh了枕畔。她好难过,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天幕,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彷佛就在屋顶炸开!大地似乎都为之震颤。妙音吓得浑身一抖,猛地用被子蒙住了头。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落下来,打在瓦片上、窗棂上、庭院的地面上,发出密集而嘈杂的声响,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将庵堂彻底淹没在喧嚣的雨幕之中。

        雷声滚滚,雨势倾盆。恐惧与孤独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妙音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缩在被子里,小小的身T止不住地颤抖。那些流言带来的委屈,被这狂暴的天象无限放大,化作铺天盖地的无助感将她彻底吞没。她需要一点温暖,一点光亮,一点……能让她暂时忘却这冰冷世界的依靠。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点亮的微弱萤火,毫无预兆地浮现在她混沌的脑海里——谢施主。

        那个在藏经阁黑暗中带给她灭顶颤栗,却又在她茫然无措时用指尖拭去她泪痕的人。那个身上带着清冽墨香,眼神幽深难测,却似乎……是这庵堂里唯一不会用那种冰冷目光看她的人。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像溺水之人本能地想要抓住浮木。她几乎是凭着一GU冲动和本能,掀开了被子,赤着脚,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冰冷的石板地面透过脚心传来寒意,她却浑然不觉。她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狂风裹挟着雨丝瞬间扑面而来,打Sh了她单薄的寝衣。

        廊下风灯的光线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微弱。妙音抱着双臂,瑟缩着,像一只被雨水打Sh羽毛的雏鸟,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风雨飘摇的庭院,走向客院的方向。雨水很快打Sh了她的头发和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带来阵阵凉意,她却只顾着低头前行,心脏在x腔里擂鼓般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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