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珠的性子养的太委婉了,那几句话不过是反复客套,求个面子好看而已。
可花吟婉却当了真,说了句:“大姑娘若真觉得我绣活好,又不忍好物丢弃,那我便赠与大姑娘吧,你拿去……”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蓉珠当场就掉了脸色,冷言冷语:“在姨娘看来,我便只配用三妹妹剩下的物件吗,姨娘与三妹妹还真是母女情深,令人感佩啊!”
钟嬷嬷端茶回来就听了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花吟婉足足愣了好久,才有几分无措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知你是养在嫡母膝下的姑娘,必不至于看上我这点东西,我是想说,你既觉得惋惜,拿去裁了剪了都可,随你的心意布置……”
钟嬷嬷忍不住替主子说公道话:“大姑娘您可不能这么说啊,姨娘心里一直都念着您的,前些年得知您喜爱桃胶点心,便从书上学了做法,亲手试了几日,掌心都烫伤了,才做出最可口的味道,让三姑娘悄悄给你送去……”
花吟婉出言呵止:“钟嬷嬷!”
因着那一层割不断的血脉,钟嬷嬷也是真正为了蓉珠这孩子痛心。
蓉珠看了看钟嬷嬷,又看了看花吟婉,挑眉说道:“我如何不知那是你做的?你以为你瞒的很好?那年三妹妹也才十岁,说句假话眼睛还到处乱瞟,我知那是你做出来的东西,再喜欢也不会动一口的,还是三妹妹孝顺贴心,不愿意见你难过,又舍不得你一片心意白费,才通通塞进了她自己肚子里,哪怕撑到吐也没剩下一点渣。”
素来温和的花吟婉听了这话,猝然站起身,动作过于猛烈,无意带倒了绣架,红缎子沾了廊下的灰尘,金银绣线也洒了一地。
不仅蓉珠吓了一跳,钟嬷嬷也从未见花吟婉这般激动,以为是动了火气急了,忙上前宽慰,却见花吟婉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眼睛里空落落的,却无声息的淌下了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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