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咬着没热透的馒头,应了声,“嗯,知道了。”

        “还有啊,你晚上别过来了,你爸现在这样,要是赶上上厕所什么的,你也弄不来。我跟单位请假了,这几天在医院照顾你爸,你自己在家里好好的,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听着母亲的嘱咐,周遇张了张嘴,到底没反驳。

        另外一半犹豫的话,也生生吞了回去。

        方玫倒是意会了这阵沉默,撂电话前补上一句,“你爸腿倒还好,就是夜里睡不踏实,你这两天过来看看你爸,啊?”

        为什么睡不踏实,母亲没说,周遇却很清楚。

        无非是因为昨晚,她在病房里跟父亲说的那番话。

        十八岁那年,因为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她跟父亲冷战;等到二十八岁,又因为这十年来的怨,冲他发了火。

        其实,她怨的不仅仅是父亲,即便他活着,母亲或许还是会生病,会死去,周遇真正怨的,还有自己。

        这十年里头,她受困于自己坍塌的世界,好像再也看不到其他,包括母亲一天天衰弱下去的身体。

        明明朝夕相处,为什么没有早点意识到母亲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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