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篱躺在枕头上,夜色虽然昏昏,但能看到周景云神情震惊困惑茫然。
她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实在是像个疯子,听到的人,要么觉得她疯了,要么觉得自己疯了。
她小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要么自己是疯子,要么其他人是疯子,直到后来才懂得她可以不是疯子,其他人也可以不是疯子,所谓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
她尚且如此,更何况周景云这个正常的人。
“你不用想太多,你就当这是一场……”她说。
梦,还没说出来呢,周景云已经开口。
“我怎么辨认危险?什么时候你该醒来?用什么办法能把你叫醒?”他问。
虽然那些话他听不懂,那就不去懂,不去想了,只问眼前可见,以及他伸手能做的吧。
庄篱看着他一笑,认真指着外边:“香炉烟尽,所有的字湿透模糊,我就该醒来了,如果这时没能醒来,你就摇晃我,喊我的名字,如果还不醒,就把我抱起来扔进浴桶里,如果我还是不醒,就等着。”
至于等多久,能不能等到醒来,她没有再说。
或许,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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