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广松实则是个知情者,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辰哥儿的生父会是皇帝。

        李秉稹是个手段狠辣,将事做绝的主儿,现东窗事发,用脚趾头想想,都知荣国公府会是何下场。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荣国公府不能绝,可这雷霆之怒总要有人承担,郑广松作为家主,义不容辞。

        他垂垂老矣,略微佝偻的身躯,带着些许艰难跪了下过去,双膝触地,身板挺直,颇有几分古松昂昂之姿。

        “微臣也是方才得人禀告才知,荣国公府其余人等,更是全然被蒙在鼓里。

        此子忤逆不孝,犯上不尊,皇上动怒,理所应当。他有罪,微臣也有教子不善之失。”

        “微臣愿奉上这颗项上人头,以平帝怒,只求皇上放容国公府其余数百口人一条生路。”

        高阔的楼阁中,响起此番激荡铮铮之言。可李秉稹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由鼻腔中轻呲出声,清凌凌道。

        “……自儿时起,朕就曾听父皇提起,郑阁老乃是当今世上难得的经世之才,清楚官场规矩,懂得人情世故,通晓权衡利弊,从不会站错边选错队。”

        李秉稹微顿了顿,微微附低下身,眸光恣睢,透着通天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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