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黄杨木隔断旁,静默地打量她,昏暗里生出压抑的意味。
而且惠只顾着欣赏起屋子,一对乌珠子上上下下地看,无暇兼顾他。
这里是三进式的,客厅挑高七米五,一水儿色泽沉穆的摆件。紫檀松鹤延年插屏,大红酸枝多宝格,铜鎏金全镂空香炉,整屋装潢与家具陈设间,分隔与点缀之中,处处透着一种不偏不倚的适度之美,很符合儒家的“中和观”,一看就是沈宗良的风格。
她已经上了楼,见沈宗良还独自站着,峻拔的身影被日光压在屏风上。
且惠说:“沈宗良,我住哪一间啊?”
“你是客人,你看着随便挑间中意的吧,我出去一趟。”沈宗良沉声说完,从格子上摸了一包烟,带上门就走了。
室外影空云净,他一边往松竹和鸣的院子里走,一边偏过头,拢起火点燃了烟。
刚抽了两口,唐纳言就过来陪了一根,他说:“怎么了?撇下楼上的小姑娘,自己抽上闷烟了。”
沈宗良掸了一下烟灰,忽然问:“老唐,你求婚的时候紧张吗?”
“也就一夜没睡好,外加两手汗吧。”唐纳言想了想说,笑着问他:“怎么,你也被这道程序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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