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衣并不难发现,自己还是戒不掉这样的感受。
仅仅松松地圈住对方脖颈,从不敢放纵、也不想脱离的肢体接触中传递过来的对方的体温,还有此时此刻的晚霞和风,言息拂动的发梢拨过他脸颊的轻痒。
他爱上了一个可能永远不会爱上他的人。
可是——吸引着他的,不也是这样的言息吗?
言息的美是摸不着的,虚无的,轻飘飘的,他的人也是这样。
他之于自己,像无拘无束的云无意间在山坡上投下一片天空的倒影,像没有目的的风无意间留经人间的风景。对云或风来说,它没有错,也没有责任去承担大地上沉重生长的生物寄予它的感情。
他喜欢的,或者说,他向往的,不正是这样性格、不受拘束的言息吗?所以何必自怨自艾、自讨苦吃,承认他确然无法放弃爱他这一点,并不困难。
——并不是每件事都需要理由,都需要意义。
只要去感受,去记住就好。
29岁的明照衣明悟了这一点,并闭上眼,有些贪婪地,希望记住当下每一个细节的感受。
回到明照衣的房间,言息将他放到床上,忽然注意到什么似的,伸手摸向明照衣颈侧。明照衣略显不解,但还是照做地偏过头,露出蚊虫叮咬后遗留的点点红痕。
——才来这么半天就咬成这种程度,这简直是完全没做防虫措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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