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马鞭顶了顶竹叶帽,难得耐心解释:“阎罗娘盘踞在阎罗山这么多年,连官府都奈何不了她,虽约定不劫我护送的商队,也是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想要这桩生意做的长久,需许她好处。”
廖姑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似懂非懂。
“阎罗娘是聪明人,深知出卖我对她绝无好处,既如此,何不与我合作,有好大家分,”她在马背上眺望偏关的方向,目光沉沉,隐约又有些许精光,“关外生乱,境内也不太平,迟早有一场大战,到那时官府都自顾不暇,我们便能乱世生财。村庄到底离边境太近,若拦不住东辽入侵,想活命我们必得南迁,钱财何来?自是要靠盐井。”
“南迁?”
“这是最坏的打算,战乱四起时,村里那点人不顶用,不跑难道等着被砍么。”
话在理,可廖姑还是难受,“那里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师傅,我们能不能不走啊。”
她仰起头,眼里隐隐有期盼。
虞归晚沉默片刻,伸手摁了摁小徒弟脑袋上的竹叶帽,声音带着穿透时空壁垒的苍凉,道:“不想把家园拱手让人,就好好练功,唯有强大了才能守护家园,将闯入者砍死,用他们的尸首筑墙。”
这是末世的生存法则,从她有记忆开始,手中的刀就是染血的,从未停止过,她杀丧尸,也杀反叛者,昂首阔步踏过尸山血海,心早已冷的跟极地一样了,她本不该给廖姑希望,话到嘴边却改了意。
她给自己找借口,就当是为了盐井。
费心找来匠人辛苦挖凿,自己都未赚的盆满钵满,怎能拱手让人,从来只有她从别人手上抢东西,何时有人敢从她碗里夹肉,东辽人不来则罢,若来,也叫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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