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低下头,脸上浮现出无限的悲哀。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抱住对方:“抱歉,你又要去做你不想做的事。”

        钟长诀闭上眼,伸出手抱住他,在熟悉的气息中沉下去。

        “这对你来说太难了……”祁染断断续续地说,“你……我不敢想你现在的心情……”

        他这样关心,这样感同身受,钟长诀当然感到安慰。可在这安慰中,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忐忑。

        从刚才到现在,祁染一直关注他的心情,却没有一字提及轰炸,提及即将死去的平民。

        不知怎地,钟长诀忽然感到恐惧。他稍稍后撤,观察对方的目光。祁染看起来并不愤怒,反而是一种接纳的平静。是的,平静。

        “你为什么……”他皱起眉,“这么冷静?”

        “我……大概之前就预料到了,”祁染说,“里兰被炸成那样,回击是必然的。”

        钟长诀没想到,在万千回答中,他选择了这一个。好像是肯定,是赞同。

        钟长诀变了脸色:“你觉得应该轰炸。”

        不知是否该庆幸,祁染回答前,还犹豫了一瞬:“是。”

        钟长诀深吸一口气。联首的话回荡在耳边:到街上随便找一个民众,都会赞同轰炸;若他是联邦的子民,绝不会这么在意敌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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