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诀当然不会提起那个梦境,只是从普遍认知出发,质问他:“你还会读戈齐的诗,这对你的职业来说有点古怪吧。”

        “我的养父喜欢戈齐,家里放了很多戈齐的诗集,”祁染说,“我天天听他念叨,会背了而已。”

        钟长诀无法驳倒这个解释,但他不能摒弃自己的直觉。听到最后一句话的一刻,既视感如潮水般翻涌而出。面前人念诗的语气和梦里那么相像,哪怕声音不同、面容不清,他也知道是同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就因为他本能地相信。

        钟长诀慢慢前倾:“我总觉得你很眼熟。我们之前见过吗?”

        祁染僵住了。对方想起什么了吗?他抬起头,进屋以来,他第一次直视黑洞一样的眼瞳。

        不,不会的,如果指令失效了,对方记得一切,就用不着这么迂回、这么大费周章地审问自己了。

        “没有吧,”祁染轻轻地说,“您这么印象深刻的人,如果我睡过,肯定会记得的。”

        钟长诀眼瞳里闪过一丝寒意,又往后靠回去:“你还真是喜欢扮演假身份。”

        祁染叹了口气:“将军,我真不是……”

        钟长诀打断了他:“你知道军情处是怎么审问嫌疑人的吗?”

        祁染噤声。这是什么意思?他真要给他上刑?

        钟长诀看着他:“他们会把你放在密不透风的小隔间里,让上千瓦的灯泡照着你的眼睛,让你整夜整夜没法睡觉,让房间热得像火炉,榨干你身体里的每一滴水。或者,他们会把水灌进你的肚子,直到胀得像气球一样,然后用木板压住你,让你呕出来,接着再灌水……三四次之后,你的鼻子、眼睛、耳朵会不停流水,带血丝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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