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T幸存者请注意,这里是联合重建指挥中心。我们怀着无b振奋的心情宣布,代号‘曙光’的特效疫苗,已於昨日在中央堡垒完成首批大规模生产,并通过最终临床验证,有效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七!首批疫苗及分发方案将於七十二小时内送达各主要安全区!重复……」
广播还在继续,详述着登记流程与未来规划。但安全区已经沸腾了。压抑了十八个月的绝望和恐惧,在这一刻化作了山呼海啸般的狂喜。欢呼声、尖叫声、哭泣声、玻璃瓶的碎裂声、人们奔跑相拥的撞击声……如同实质的浪cHa0,一b0b0冲击着集装箱薄薄的金属外壳,在狭小的空间里嗡嗡震荡。
程烬背对着门口,站在唯一那扇透着惨白光亮的小气窗前。窗外的空地上,人影晃动,有人高举着配给的劣质酒瓶狂笑,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紧紧拥抱。那片混乱的狂欢,像一幅荒诞的浮世绘,却与集装箱内的Si寂格格不入。月光尚未升起,午後的日光斜斜照进来,g勒出他绷紧如岩石的肩背线条。支架的金属关节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咔」声。
空气里飘着铁锈、尘土、汗水的气味,还有外面隐约传来的、庆祝用的罐头r0U被加热後的油腻香气。但这些味道之下,弥漫着一种更沉重的东西——冰冷、茫然、无声无息的恐惧。
疫苗。秩序。重建。明天。
这些词汇像无形的巨石,压在两人心头。程烬的过去,那些在绝境中为生存而沾染的、无法被「秩序」轻易赦免的血;他那双曾失控夺人X命的手;他习惯在Y影中行走、与Si亡共舞的本能;还有他们之间这份在废墟与屍骸上滋长、缠绕、不容於「正常」世界的依存关系……「明天」的yAn光,对他们而言,竟b丧屍的利齿更令人窒息。
林曦站在他身後几步远的地方,同样沉默。她的目光落在程烬微跛的腿上,落在他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手上。广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描绘着一个没有灰斑症、没有安全区高墙、人们可以「正常」生活的未来图景。那图景里,会有程烬的位置吗?或者,那个位置,是否还属於她?
狂欢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穿透墙壁,震得人耳膜发麻。程烬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彷佛被那声浪刺痛。他缓缓转过身。
日光将他半边脸庞照亮,新生的疤痕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另半边脸隐在Y影里,眼神深得像寒潭,里面翻涌着林曦读不懂的情绪——不是解脱的喜悦,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一种更深、更复杂的东西,混合着不安、茫然,以及一种近乎决绝的沉郁。他一步步走近,步伐因腿伤而略有不稳,每一步都带着金属支架轻微的摩擦声,却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的压迫感,将集装箱内狭小的空间压得更紧。
他停在林曦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x1的微风。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进林曦的眼睛里,那目光像要穿透她的灵魂,将她此刻的样子、她的存在,镌刻进记忆最深处。然後,他低下头。
吻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