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的黄包车夫们,将手中的车辆往自己停靠的老地方一摆,第一件事就是迎着夹道中的穿堂风,扇乎着自己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粘腻不堪的布褂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招呼,端起这旗子底下长条桌案上早已经排成了一串的大碗茶,咕咚咚的就灌了下去。

        一个个平底阔口的陶瓷大碗,被一旁手脚麻利的小二现收现取,在接过客人递过来的喝完的空碗的时候,还不忘记问上一句:“客官要不要再来上一碗?两碗只要三个铜子儿。”

        而多数渴了一天的车夫们涨了自然也不差这多添的一个小铜子,他们会很自然的抄起身边离得最近的,已经摆放的有点温温的大碗茶,复又大口的喝了起来。

        那些已经被抄走了的空碗,就会被茶摊主,拿到身后,在外接出来的水管子前冲洗一番,拎到他吃饭的家伙一个足有半个人高的铜制大茶壶的跟前,接上一碗滚烫的冒着热气的茶水,再次的排在了那一长溜拜访茶水的长条桌面上。

        等下几位客人喝到这里的时候,它的温度也降了下来,不温不火,正在火候。

        来到这里的顾铮,就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真是见着什么都稀奇。

        他依葫芦画瓢的远远的坠在一个先来的车夫后边,看着对方干什么,他也照着做。

        两大碗茶水下了肚,那种从头到尾出了一头白毛汗的感觉,和自己跑出来的汗完全不同。

        此时的顾铮,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缝,都感受到了一种凉意的舒爽。

        他脚下不停,接过小二哥找回来的七个铜子之后,就朝着这个越来越阴凉的小夹道的深处走去。

        “凉糕,凉糕啊,小豆凉糕..好吃又垫饱啊..”

        “芝麻烧饼,三铜子一个,足两足称,一咬满口掉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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