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纯钧听了这话,遍体生凉。
母亲还活着,还在世!可这个家的所有人,包括他的父亲都已经当她死了。就像安排家中其他的事一样,就像厨房都会提前半年开始准备过年的食材,有的食材难得的,更要提前几年准备。
他们就已经在准备父亲一年以后的婚事了。
他们没有亲人即将离世的痛苦与伤心。
他们更加为一年以后的婚礼而开心。
最让他痛苦的事,他好像是这家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他的父亲是这样,他的大哥和大姐也都用同样的话劝他。
大哥说:“戴小姐是名门闺秀,你要对她客气些。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不要让人笑话我们家没有家教。难道你还要像小娃娃那样去欺负后妈不成?”
大姐当着他的面哭,哭完也劝他:“爸爸肯定是要再娶的,他肯为妈守一年已经够了。你不要惹爸生气呀!”
他开始觉得是不是真的是他不对。
他不想留在那个喜气盈盈的家里,看所有人在安慰父亲即将丧妻后又紧跟着恭喜他马上就要迎娶一位更加美丽、年轻、家世更好的小姐。
他们在悲伤与欢喜之间的情绪转换的比戏台上的演员更加娴熟。这一秒笑了,下一秒就可以哭。眼泪一抹,又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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