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三郎面色不慌不乱,流露出几分悲戚,伏地道:

        “我和他一道从军,一道被俘,生死相伴,情意深厚。之前我等叛军之身,如何敢面见陛下。如今听闻他在刺荆岭深陷险境,情势危急,请陛下恕我隐瞒之罪,出兵救他,之后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

        十一娘早就将所有问题都预想好了答案,教给了他,一字一句,滴水不漏。

        众人皆知,沈氏治下的北疆军,部将亲如兄弟。他说了很多北疆军中的细节,还有被俘的经历,无比细致,一一都能对上。

        说完,贺三郎余光望过去,只觉天子面上虽看不出神情,也不知信了没有,但一旁天子亲卫握刀的手似是松了松。

        “你是如何认出朕?”

        最后这一问,元泓语气漫不经心,却着实暗藏杀机。

        贺三郎迟疑了一瞬,缓缓抬首,稳稳地开口道:

        “贺三郎与我说过,他近来见过一位故人,曾对他说起陛下……”

        这一句简短有力的话,像是一颗碎石,猛烈地落入心底,激起一丝久违的祈盼,如同动乱的涟漪,一圈一圈荡开。

        “故人?是何人。”元泓喃喃,手指摩挲案头的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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