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潮垂下眼眸。
他知道,她不想露面,是怕重逢的故人又像刚开始的芸娘那般苛责于她,一遍一遍地质问:
沈氏不该带着北疆军保住云州,救下他们吗?结果又在哪里?
既丢了云州,沈氏罪魁祸首,她为什么还不父债子偿,以死谢罪?
她之痛,便是他之痛。
她的冤,亦是他的冤。
“我在,你不必怯。”他突然道。
“所有真相,不会浮于表面,亦非一目了然。”
他从舆图前抬首,望向帐外,整座牙帐后陷在连天夜幕之中,孤寂渺小。
“云州之祸,本非你之过。娘娘所思再甚,所虑再多,还不如随臣查出真相,再狠狠捅仇人一刀,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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