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到他的唤声,帘幕上的影子动了动。
她像是转过了身,望向二人相隔的那一道帘幕,再透过帘幕,良久地,凝望着沉睡的他。
而后窸窸窣窣轻响,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离他越来越近。
他行军多年,一向警惕,心有提防,想要支起身子,一股熟悉的幽香已然袭来。
视线里,来人垂落的斗篷底下,是一角浓墨重彩的赤红裙裾,袖口微微露出一角蹙金的镶袖,从中伸出的一双皙白的手挑开了榻前的帘幔。
他病体沉重,一动都动不了,只有眼底睁开一角罅隙,沿着那双皙白的手往上望去。
女子坐在榻沿,挡住了烛火,逆着光,看不清面容。整个人浸在光晕里,乌黑的发丝微微在拂动,身姿都描了道昏黄的边,眉眼灯火描摹,朦胧温柔,艳艳夺目。
她撩起袖口,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蘸了蘸茶水,浸湿帕边。
清冽的水伴着那双手散发的幽香,一滴一滴落在他唇边,若有若无的香息拂过他的鼻尖。
以此喂给他水喝,看来是经验老道,熟知如何照顾军中重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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