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说,你羌语流利,而且这一路上那些羌人对你的态度,绝非寻常。此地,你也定不是第一次来。这毡帐不是现搭的,是羌人早就特意为你安置的,里面的摆设,都是你最惯常用的。”

        她指着床榻,那把刀原本放置的位置:

        “顾大将军的床头,每每必要放一把刀,才能入睡。”

        “这桩桩件件,你连装都懒得装,是真当我愚不可及,察觉不到,还是根本不担心我会看出来?”

        顾昔潮看着她,目光淡然,隐带讽意,道:

        “皇后娘娘观察入微,我只是没想到,你竟还记得旧事。”

        沈今鸾一愣。

        从前,她熟知他每一个习惯。

        床前要放刀,随身带锦帕,衣服得熏香,心爱之物是生母留给他的一把金刀,起杀心时会用指腹摩挲刀柄,他喜欢的摆设,惯用的东西……她十年未忘。

        只因,她和他曾是同病相怜的朋友,相知相伴,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她入宫后,听闻他心狠手辣,杀尽亲族,只为成为陇山顾氏家主,统领世家,她才发觉自己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顾昔潮。这个自小丧母却养在锦绣堆里的富贵公子,他骨子里深藏的杀戾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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