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穗愣了三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权西森最后一次见到刘先生,几个月后,刘先生就上了民生版——
作为中国最有情怀的那一批企业家,他在4-6月的上海过得是什么鬼日子,就没人知道了。公众只知道一个挺有名的儒商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去世了,他儿子女儿都在上海,就是没人能出门。刘先生的一对儿女一直鸣着不平,刘太太则很简约地回应了一句,他身体一直都不好,谢谢大家的慰问,世事无常,也请大家不要太伤心。
权西森就这样失去了他跟权成飞的链接。
因为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用那种语气聊起他父亲了。他在权西森的心里永远都是一大堆碎片:本质不坏,还挺善良,喜欢陶潜,建了学校,知道读书有多重要,天天半瓶水晃荡着跟人聊文化,大雪天里还找人去登山,脚底一滑,人就没了。
马勤远他们为了找到他的尸体废了好大的劲,但是找不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他们通知姚梦玲的时候,一口浓重的西北口音,讲着讲着甚至哭了。
姚梦玲都没听明白,只是打了个电话跟权西森说:“他好歹是你爸,你去看一看好了。”
一个男人将会成为一个怎样对待感情,从来都是取决于他的父亲怎样对待母亲。
而权西森没有那个参照标准。
他是怕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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