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西森只是侧头听她讲着,目光则一直放在那盒香烟上。她无意识地转着那盒烟,食指打开盒盖,抽出一支,动作很娴熟地衔进嘴里,然后像转笔一样转着打火机,却迟迟不点燃。

        “我刚刚开始工作时,住在白云区,中途会经过流花湖公园——你知道那个公园吗?”

        她又从嘴里拿出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姿势还挺性感。

        权西森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那个公园晚上好恐怖的,除了路灯和山林之外,连个鬼影都见不到。有一天晚上我打车回去,司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绕了一下那个公园,我往周围一看,心里就开始发毛了,问他为什么走这条路,那个司机说主干道车祸,那条路堵车。我开了gps,把车牌号和司机的信息以及所在的地址都发给了钱闪闪,跟她说如果十分钟后我没有联系她就报警。但钱闪闪当时在洗澡,没看到那条消息,我又发给别人,很奇怪的,那天所有人都没有及时回复我,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人类都抛弃了一样,一直紧张地握着手机,盯着车窗外,想着如果要发生什么事,我要怎么反击……”

        其实迄今想起这件事,顾西穗都心有余悸。

        当然,最后她安全到家,司机的确只是绕了个路,几分钟后就又开到大马路上去了,顾西穗却记得那短短几分钟的恐惧,脑海里上演了所有犯罪片情节,紧紧咬着牙齿,肌肉紧绷,到终于放松下来的时候,觉得脖子出奇地痛。

        那些细小的、不经意的、日常的、甚至她早已习以为常的恐惧,在这几年里突然就连接到了一起,由点至线,不断地蔓延、胀大,直至变成星云一般,扩散到整个脑海。

        她从前从来不觉得那是一个结构性问题,直到最近几年才反应过来,那是只有女性才会懂的恐惧。

        她还想继续讲下去,权西森却说:“顾西穗,你不能一直回忆这些。”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