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的日语名字很霸道,中文来看,可以读作“四川圣母”。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也暗暗吃一惊,要知道,我们韩语班好几名同学都是四川人。牧问我们她的日语名字用中文应该怎么发音,我们教她读。牧默念几遍,似乎记住了,但我觉得她没有真正懂得她名字的中文含义。有几天,牧没有到班上来上课。我们都问牧去了哪里?同班的中国女生军说:“牧给我打电话了,她下楼梯的时候,崴了脚。”我们都替牧担心,好在几天后,牧又来了,看不出崴脚的痕迹。
中级班的时候,我们班转学来了一个叫“郎”美国男生,五大三粗的,很豪放。我和郎坐在一起,我有心向他讨教一下英语。我问郎:“美国物价贵吗?”郎不置可否。我再问他:“你为什么来韩国?”这次郎说话了:“他们说郎你去韩国吧,去,去,去,我就来了。”郎一边说,一边做着叫人去某个地方的手势,很生动。第二天,郎来的时候主动送了我一枚1美分的硬币,我想这个人很有心。郎的韩语成绩不太好,考试总是倒数,我问他为什么,郎做了个很无奈的手势:“因为我是美国人”。
一天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和郎一起走出教室。不知道那天郎心情不好,还是我不经意得罪了他。郎一边和我并排走,一边有意无意的用身体撞我。我大窘,毕竟和一个黄头发高鼻梁的外国人发生冲突,太难堪。哪怕郎身材并不高大,他打架未必打得过我。郎撞了我几下,不待我反应,就头也不回的走掉。留下我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在这样的事,只发生过一次,郎第二天来上学的时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后来,突然有一天,郎从韩语班消失,老师说他回美国了。这个人有点神奇,像一道闪电,一炸裂就找不到踪迹。
回忆起来,比较喜庆的是我们韩语班还有一个越南大妈。虽然叫大妈,其实年纪并不老,我们叫她娥。娥每天收拾的干干净净,打扮的清清爽爽的来学校上课,很守纪律。据娥自己说,她是越南一家名牌大学的老师,他老公在加拿大留学。我相信娥的话,因为娥身上有一股女高级知识分子的气息,淡雅,微微有点冷傲。而且娥的英语非常好,用英语交流毫无障碍,更显得她大学老师的身份无疑。
有一次,娥无意中听到我从中国带来的一盘CD,那个时候,我和娥并排坐在旅游车上,参加学校举行的郊游。娥几乎震惊了,她说:“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歌”。其实这就是一盘港台经典流行歌曲的专辑。娥诚恳的把我的CD借回家,她说:“我要把里面所有的歌都存在我电脑里面!”第二天,娥请我们全班去她家吃饭,娥亲自下厨给我们做越南传统的牛肉米线,食材都是她从越南带来的。我问娥:“CD好听吗?”娥说:“确实好听,我最喜欢里面的这一首”。娥哼唱给我听,原来是三毛写的那首《橄榄树》。我觉得娥如果理解歌词的话,她会更喜欢这首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庆熙语学院不乏帅哥美女,我就遇到过三个帅哥,三个都为中国人。一个帅哥为我们高年级的学长,可能已经毕业,现在在帮助语学堂管理学生。学长长相英俊,身体强壮,动作潇洒,语言干练,很有男子汉的魅力。每次我们去郊游或者参加活动,都是学长带我们一起去。其实,我是觉得学长像我中学的牙同学,不仅长得像,动作风格都很像,一样的让我觉得可靠和可亲。但我没有和学长说过话,因为没有机会,我就这么幻想着,欣赏着,有点花痴。
有一次郊游的时候,我走在最后,学长在博物馆门口数人数。当我走到门口,学长突然用手挡住我的去路。我吃惊的抬头看着学长,学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眼睛,好像在说:“嘿,你不是想认识我吗,我给你机会了”。我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学长轻轻咧嘴一笑,放我进去。很久以后,我暗暗思量,学长为什么要拦我,他真的是想认识我吗?但我竟然那么傻,没有和他说话。学长呢,现在还那么帅吗,你简直就是第二个牙同学。
还有一个帅哥是我在明洞一个私人换钱所认识的,我知道那家换钱所汇率最好,很多中国学生去那里换钱。我去的时候,换钱所里面站了一个比我高半头,身体强壮的大男孩。我一和他对视,几乎吓了一跳。他长得太帅了,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大手大脚。帅哥看我韩语不太灵光,主动帮我用韩语和老板沟通。我问帅哥:“你哪个学校的?”帅哥说:“庆熙大学”。原来竟然还是校友,为什么我之前从没有见过他。但换完钱之后,我就默默离去了。我一直后悔,为什么我不留他一个电话,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留个电话有什么关系。他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帅的一个男生,至少我40多岁了,再没有见过比他更帅的男生。
最后一个帅哥和我接触最多,他叫松。松也是成都人,也是大学毕业来韩国读研,而且和我一个中介过来,在同一个韩语班。松性格有点奇特,他并不暴力,但似乎也不完全是温和,松是一个混合性格的人。和前面两个帅哥相比,松像我们成都话说的“晃眼帅哥”,第一眼看上去是帅的,但仔细看又觉得一般,有点尴尬。松于我的感觉就是他是一个一言难尽的人,有点正直,有点邪魅,有点善良,有点荒谬。总之,他是一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说到帅的,就不能不说长相普通一点的。我们班有一个澳洲国立大学过来韩国学韩语的留学生总,总长得粗粗壮壮,看着很踏实的一个人。总爸爸是一家大国企的高层,而且和韩国有很多往来,所以总留学澳洲又到韩国学韩语。总性格很洒脱,不太计较些微的小事,自带领导感。我去面试成均馆大学的研究生时,曾托总帮我写一篇英文的自我介绍,人家可是澳国大的高材生!可当我拿到总为我写的英文介绍,我傻眼了,几乎就是一篇中学生的英语作文,还不是英语特别好的那种。我从韩国坐船回青岛的时候,同船的几名中国女生就认识总,我们坐的船,就是总爸爸公司的。托总的关系,几名中国女生都升舱住进套间。我的同学这么有背景,我也有点自豪起来。
当然,生活并不总是那么如意。和我一起到韩国留学的同学中有一个叫雨的同学,雨是一所军校韩语专业毕业的本科生,按理韩语应该很溜。但其他同学告诉我,雨连韩语字母都只记得几个,背不全的。我也几乎没听见雨说过韩语,他的韩语并不过关,应是事实。雨辅到韩国,就躲在出租屋里,哪也不去,连上课都懒得上。他最爱说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我整死你!”他要整死谁?天知道。其他同学告诉我,雨家里很有背景,他爸爸是一名将军。一名将军之子,天天叫嚣着:“我整死你!”太难听了,太不雅了,深以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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