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德海大门就冷静下来了。规矩自己当然懂了,自己好歹是个爷,这坏了规矩的事是坚决不能干。但叫自己咬牙将这闷亏吃了,这事也不能够啊!

        一个人蹲在避风的角落,这欠了这么些钱,家里不好交代。要是叫自己那煞星儿子知道了,这事没完啊!欠着酒馆的钱也就罢了,可欠着翠红楼这妓|院的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就不是爷们干的事。上回答应刘寡妇的银镯子还没买,这都是债!原想着给姑爷带点财,淘换一件好东西,自己这点债叫姑爷替自己还了,也能张开嘴。这古玩一行就是这样,只要过手做成的生意,好歹得给这中间人一点抽成润润手。这也不算是白要姑爷的钱不是。如今这下折子了,钱是越欠越多了,这姑爷就算给自己还了债,可回头自家那姑娘可就直不起腰了。他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这爹不能这么当,亏心呐!

        可如今该怎么办呢?他拿出怀里的笔洗,翻腾着看。

        最后咬咬牙,将东西又往怀里一揣,直接往琉璃厂去了。

        琉璃厂里的人来来往往的,热闹的很。他站在路边上,来回的打量着过往的行人,猛地,瞧见一个人从一家铺子里出来,直接上了一辆汽车,然后看着这俩汽车朝自己这边开了过来。他一咬牙,先退回巷子里,然后猛地从巷子里跑了出去,人跟汽车在接触的那一瞬间,林德海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然后身体就飞了起来,重重的落在一边的一家卖旧书的摊子上。

        周围的人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林雨槐追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林德海被撞的飞起来的一幕,他的心跳在那一刻都几乎停止了。这爹虽然不靠谱,但到底是亲爹!

        看着林德海嘴角溢出来的鲜血,他眼疵欲裂,冲上去将人先扶起来,“阿玛!阿玛!”

        林德海将怀里的笔洗拿出来,都碎成几片了,他抬手指着那车:“赔!叫他赔!两万块……宋朝……汝窑……三足……笔洗……”

        这琉璃厂转悠的,可都是玩家,眼力好的自然不在少数,一打眼看,就知道这人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汝窑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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