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疼的,心疼的。这得动多少刀子,才能变成如今这样。
一千一万句抱歉,悔恨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妈……我错了……”真错了,错的离谱。
不管做了多少错事,这都是自己的孩子。不管他变成设么么样子,这一点都不会变。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遮住了屋内母子的窃窃私语。
等雨住天晴,鸟雀声响起,雷鸿才一惊,面露难色,“妈……”他的语调不由的迟疑起来。她身上有伤,有早些年学跳舞练舞蹈的旧伤,也有这些年被醉酒的父亲打出来的老伤,他该带她去医院好好检查,然后去疗养院疗养的。这都是自己的责任。可现在呢?自己实在是该走了。
这一走,或许就再没有回来的这一天。
“你还是要走?”女人脸上露出不舍,甚至有些慌乱和无措,但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只迟疑了一瞬,最后又归于坚定。孩子的这幅样子,在到处是熟人的城市可怎么生活。要想过正常人的日子,还是走的越远越好,“……那就走吧。”狠狠心,她还是这样说,“妈给你一个地址,是咱们新家的地址。说起来早该搬家了,我就怕你回来找不着家门,一直在这边等着……”守在这里,住着儿子曾经睡过的床,“不过,现在好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等到你回来了。家在哪里你要记住了,不管到什么时候,别忘了妈在家里等你……”
冷酷到自认为无坚不摧的心,到底是软了,第一次去反思,这么些年所作所为是否值得。
“过两天……”雷鸿的声音透着股子坚决,“过两天……就有人安排您去体检治疗,都是我安排好的,您什么都不用管。”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这是在瑞士银行开的户头,里面的钱您拿着,别舍不得。我不缺钱……”
女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收起来,“妈替你存着……”孩子成了如今这样子,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着。要是遇上个能陪着到老的人是运气,要是遇不到,又不可能有孩子,这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没有什么东西比钱更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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