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不少杂音,方淮曳心底有些隐隐的烦,最终把电话给挂了。
她在外地上大学,别说湘潭,就是整个湖南也很少回来,早在二十年前她们一家就拿了拆迁款搬走了,这一回回来是因为她们村里最老的老太太去世,村里说必须得找个辈分更大的给她压场才行。
村里人在族谱上一合计,找到了她妈,可是她妈不乐意去。她妈是个大学老师,总觉得自己受过高等教育不能迷信,嘴里头常常念叨着什么“破旧”、“不要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要简易下葬”之类的话,村子里死了这个级别的人葬礼起码要办五天,她妈听着就头疼,再往下一看,发现方淮曳辈分也够了,自然就推她出来了。
实际上村里人想找她妈就是因为她妈辈分更大,可是她妈不去,非要方淮曳去那也没办法,往上头一数,这一脉里还能比这老太太更大的只有方淮曳她外公外婆,可惜他们早就入土为安了。
当然,这不妨碍他们嘴里嘟囔她妈,农村像是有个结界,就算你在城里再怎么有素质,你进了村都会忍不住碎嘴子起来,无论南北,这是方淮曳自己过去十几年每年回村的感想——这个碎嘴子也包括她。
不过嘴再怎么碎,到了她面前也得客客气气的。
现在网上都说什么mbti测试,方淮曳就是最最明显的e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妈都嫌她这张嘴太多太甜。
四号出口出来还要爬楼梯才能上去,方淮曳抬头看了眼天色,在想要不要打个滴滴,面前就传来一道车喇叭声吓了她一跳。
抬头是辆红色的老头乐,还是三轮改造的,车里坐了个二十四五的女孩,见着了方淮曳透过塑料玻璃冲她招了招手。
“你是我姨奶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