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闹,“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免一急,”你老实说,是不是苏郁明他们——“

        “苏家的人都很好。“赵言妍的笑再也盖不住了,她的神情一下子冷下来,像块冰一样冒着丝丝的寒气,”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话里颇有讽刺的味道,怎么听怎么别扭。这太不像赵言妍的风格了,她一向是有事说事的爽快人。

        “到底怎么回事?”我两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说,我找安以宁问。”

        “他们都是混蛋!”赵言妍的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苏郁芒,马上就要和安朵朵结婚了。”

        什么?安朵朵?安晓晓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我脑子轰的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啊,我一定是幻觉,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噩梦!我拼命地掐着自己的手背,直到上面出现一道一道的淤青。我感觉不到痛,甚至连一丝的气愤都没有,内心只是空荡荡的,为什么,为什么?

        “谢昭,你别这样!”大概我那空洞的表情吓坏了她,赵言妍用力地搂着我,“想哭你就哭出来啊!他不值得,不值得。。。”

        一张烫金的中式婚帖,扉页上写着张爱玲最滥的那句情话,岁月安好,现世安稳。所有的幸福都是烂俗的,只有不幸才会标新立异。

        “三个月订婚,后天婚礼。”赵言妍的声音里有遮不住的恼怒,“又不是白血病晚期,用得着上杆子去做人家女婿吗?”

        我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婚帖,一片片的红色是遮不住的欢天喜地。半年,只有半年都不到啊,他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我并不是一个要求别人知恩图报的人,因为对这世界已经足够失望。可是,为什么他可以抛下我们患难与共的情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匆匆地做了别人的新郎?

        “这种人,你干嘛要等他?”突然想起在挪威时,叶景明看向我的悲悯目光。原来,就连他都在可怜我。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我一意孤行的一厢情愿,只是不忍说出真相而已。

        西餐厅里的冷气很低,冷得我只是坐在那里发抖。断了的手臂还没有愈合,骨缝里透出了无穷无尽的痛楚。安晓晓垂头丧气地坐在我对面,用一只叉子使劲捣着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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