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显然很热爱园艺。虽说这里半年黑夜,半年白天,阳光稀缺得可怜。大理石桌上一盆白山茶却开得异常艳丽,花朵大如月盘,纯洁如鸽子。

        “您一定很喜欢园艺,”我轻轻地用手拂过山茶重叠的花瓣,“这花开得真好。”

        一丝无奈闪过比格的眼睛。

        “这里寸草不生。”他叹气道,“工资待遇又这么差,也就养两棵花解解闷罢了——唉,说到这里真是让人难堪,就连这办公室翻修的费用都是钱先生出的。”

        “听说他还亲力亲为,叫手下帮你们刷墙?”叶景明显然比我更了解他。

        “对。他说他是油漆工出身。”说到这里,比格又重新高兴起来,“看,这种粉绿色就是他给我们调的。他实在应该去做个艺术家。”

        我多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在冰天雪地的北极圈,没有什么比绿色更珍贵了。到北欧去看看极光是不错,可真要常年住在这里,怕是要疯。

        小树听不懂英语,只好在屋里无聊地兜圈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揪几片山茶花的叶子。那比格脸都要绿了,要不是我们和钱大佬有点关系,估计早就动手了。

        好在他还比较会看人脸色,估计是看着比格脸拉下来了,龇牙咧嘴一笑就又去翻他桌子上的文件。不过这家伙连个大学都没念过,英语能看懂吗?我顺手拿起一张,也胡乱地看起来。

        通篇都是英文,我的英语在毕业多年后只剩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然而我还是凭着残存的高中英语认出了上面最大的一个黑体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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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职报告?这么一指来厚全是辞职报告?看来这里不好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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