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苏玫的生身母亲,她怎么可能同意如此荒谬的做法?是我和苏三太高估了她作为企业家的决策能力。
看着她抿紧的嘴唇,我心里不知怎么有种轻松的感觉。本来这方案就是最无奈之举,现在有人给了我们个理由不去施行,实在是老天最大的恩慈。
至于苏氏,那总会有办法的吧……
“那,我们先走了。”咬了咬牙,终究没有把那句母亲唤出口,也许是因为在她心中,我从来都不是苏家的儿媳。
我拉起苏三的手,后者仿佛更愿意离开,甚至在恍惚里我听到他舒了一口气。苏三是比我更心软的人,在陈希罗一早提出这计划时,便遭到了他的坚决反对。
“我答应你们。”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从背后传来了苏夫人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的是头顶教堂的钟声,一下又一下,让我和苏郁芒都有些悚然。
诸恶莫作,诸善奉行。谁又能肯定,那些神佛不这样地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乍一听她的回答,我和苏三都有些愣。还是他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颤抖:
“谢谢您!”
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带着半世的感伤一般。风中瘦削的苏夫人,哪还有半点初见时那种雍容华贵的样子?在我们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枯瘦如柴的凄凉妇人。
从医院回来,已经很晚了。一盏盏路灯沿着路途次第点亮,苏三没有开车灯,我们两个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黑暗里,身侧车如流水马如龙,这世界的三千繁华,都只是别人的事。
现在,我们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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