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子醒来时,行晏已前往朝议。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T,昨夜的缱绻犹余温存,而行晏疯狂的话语仍在耳畔回荡。最尊贵的nV人……吗?从前在九州的家中,虽有显赫爵位,论起血脉却与皇家相去甚远。父母就国之後,更是鲜与京都的士族来往。中g0ng、圣上、大臣……这些从前仅从当过nV房的母亲口中偶尔听闻的字眼,如今却追赶着她,b她不得不思考是否要争。行晏为权力疯狂的姿态,让她既陌生又惶恐。若就此顺着他安排好的既定道路前行,真能安享永世尊荣吗?

        她想起所谓的照姬手中的「把柄」。纭子虽初涉朝堂,但史书上酷吏、妖妃、J臣的结局,哪个不是兔Si狗烹、遗臭万年?即便他们只是忠实执行君主的意志,毕竟除非改朝换代,否定帝王等同动摇国本,这是每个明智的後继者都不会做的。更何况,行晏并不忠心。

        而且,虽已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她却觉得与他越发疏远,渐渐看不透他的想法。若真顺从他共谋大计,登上太后之位,自己就要面临经典的选儿子还是选母家的问题。从来一山不容二虎,届时他能安心与自己共治天下吗?况且,照姬一旦倒台,最易被扣上的罪名定是「牝J司晨」,那朝臣们岂能容她再垂帘听政?

        纭子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yAnx,她也不想如此揣测行晏,只是已走到这一步,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条「後路」,想来应无大问题。但即便她与行晏已生隔阂,她也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庇护者走上绝路,受千夫所指。既要保住先生不被那个「把柄」置於Si地,又不能全然对他言听计从,一时恐难找出万全之策。为今之计,或许只能先寻求其他势力的支持,来斡旋陛下与先生的关系。既然望贞和行晏都如此信任她,那麽——京极殿藤原诚子夫人,应是个合适的切入点。她出身藤氏嫡流,亦是皇太后的胞妹,先後嫁给延宁帝的东g0ng与藤原秀敏,与朝中三GU势力皆有微妙联系,如今又是她的婆母。诚子为左大臣诞下子嗣後,便出居私邸京极殿。不过,嫡流如今青h不接,失去摄关地位,也不知京极殿对行晏是何态度……还有时月,看来也非完全听命於兼通……

        回g0ng後,纭子行走在廊下,正盘算如何请东g0ng出面牵线,忽见一位nV官倚在走廊上哭泣的身姿闯入眼帘。

        「姬君,那好像是源尚侍?这也有些太随意了吧……」阿满低声道。

        纭子抬眼望去,果然是她,一如既往的率X。她上前蹲下轻声问道:「贵子?你还好吗?」

        贵子见到来人,连忙抓住她的手,泪眼朦胧:「殿下,只是情场失意罢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哎……先进屋说,好吗?我们还在g0ng里呢。」纭子与阿满合力将她半扶半拽拉进房中。

        「纭子,他说……他如今处境艰难,如履薄冰,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所以为了不牵连我,只能和我分开了呜呜呜……」贵子一边说,拿出一方帕子拭泪,杏眼含泪,楚楚可怜。

        纭子与阿满交换了一个无语的眼神。这种经典的薄情男子话术,也只有贵子会信个十成十。纭子劝慰道:「嗯……若他所言属实,你也想想,有什麽是你能帮他的?毕竟两人之间,最难得的就是同甘共苦?」她有些心虚,自己那点事也还没处理明白呢……

        贵子忽而眼前一亮,「您说得对,我定要找他说清楚!」她从怀中取出一枝早已乾枯的桔梗花枝,上面绑着信纸。花朵早已不复往日的sE泽与光彩,可见保存多时。贵子小心翼翼地解下笺纸并展开,Ai怜地m0了m0,眼圈再次泛红。纭子暗暗扶额,看来前半句她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那纸上只是一句平平无奇的恋歌,但纭子瞳孔骤缩。她认得这笔迹——在汉诗会时见过,是承香殿。纭子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恐怕时雅也想不到贵子能当着外人的面直接把情书拿出来吧。

        「贵子,赶紧把这东西收好。记住,千万不能再让旁人看到了。」纭子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郑重地提点道。贵子懵懂地点了点头,娇俏的小脸上仍挂着未乾的泪痕,不知她到底听进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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