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街道灯火通明。
宋雨霏从饮料店下班，时间刚过晚上七点，周末的人cHa0还未散去，街上热闹非凡。但她走在这样热闹的街上，却感觉自己的脚步格格不入。全身上下像被掏空，脚下踏着的，是疲倦和空虚。
今天在饮料店几乎站了一整个下午，手指冰得麻木，胳膊因为来回搬料、挤压机器而微微颤抖。刚刚店长和几个前辈好心问她要不要一起点外卖吃晚餐，她只是笑着摇头，说自己不饿。那笑容像用尽全身力气贴上的假面，她心里明白——不是不饿，而是舍不得。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头还有些发昏，她实在撑不下去了，便加快脚步走进附近的超商，拿了一块标着红sE即期贴纸的面包，坐到最角落的休息区。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啃着。
玻璃窗外是一条有着温暖灯光的街区，夜sE像暖h的水，将世界泡得柔和。她目光追随着远方那对夫妻和小nV孩——小nV孩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间，母亲牵着她左手，父亲牵着右手，三人时不时低头笑着说话。
宋雨霏看得有些出神。
她拿着面包的手指发僵，鼻尖微微泛酸。她从小便没见过这样的画面。
她的童年，是无止尽的争吵。尖锐的咒骂、餐具摔碎的声音、父母扯着彼此衣领咆哮的脸孔、门被摔得震天响……然後，是她缩在墙角发抖地盖住耳朵，默默数着秒数祈祷争吵早点结束的画面。自打有记忆以来，温柔对她而言一直是求而不得的奢侈品。
後来他们离婚了，她就像被丢弃的烂抹布。妈妈改嫁後常常不接电话，爸爸忙着重新组建家庭，连过年过节都要打无数通电话才能敲定她要去哪一边。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不再主动联络——因为主动，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廉价。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面包只剩下一半，默默咀嚼着。那些画面仍在脑海里回旋，她却强迫自己吞咽下去，不让眼泪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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