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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个月,时节不对,常常下雨。工地上户外的活是g不了了。绿禾他爸迷上了一项娱乐:liuhe彩。是这样的,那天下午,他蹲在门槛那里cH0U烟。老明叔经过了,并且他们聊起来了。老明叔年纪老了,牙齿能掉的都掉了,讲话也漏风,什么都往外漏。从老明叔一口残缺的牙齿里,漏出来这么一些敏感词:liuhe彩。复式。记码。钱。隔壁的友兰婶。

        这些敏感词煽动里林金至,他听着,身T里的血Ye在叫嚣涌动。老明叔发横财,一发就是八千块,顶他一个月的苦力。一个小小的数字,竟然有如此的魔力。

        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钱。他开始在晚饭后往隔壁的友兰婶家里跑。友兰婶是个寡妇。林金至隔天差五就往她那里走,绿禾她妈哭了:“你g搭上寡妇了。”

        “放你娘的P。老子g的正经事。你肚子里的祖宗不用钱吗?要钱我就得去她家。”liuhe彩说了清楚,绿禾她妈看着肚子,说:

        “如果被抓了怎么办?现在抓赌博很严的,要不还是停了吧,有赚到点甜头就行了。”

        “再玩玩。有个盼头。我不下大注就是了。nV人家别掺和这些。赚点本金看能不能做点生意。等孩子一出生,有个好生活也说不定。”

        过段时间,绿禾她妈也开始和友兰婶常常往来。她们在一起织毛衣,做手工,然后聊彼此的丈夫和孕妇大小事。可以说,这是一种巧妙的社交。林妈心里对于丈夫沉迷liuhe彩持支持但是担忧的态度,对此她认为她能做的就只有认真地打听下行情:b如谁谁家赢了是什么样子,谁谁谁家输了又是什么境况。在友兰婶那里获得这些情报后,她将例行任务一般在睡前用这些情报给内心浮躁的丈夫打个镇静针。但是这种社交很快就不再起作用。友兰婶年纪大了,儿孙在外地,忽而把她接走了。代替友兰婶位置的这个人,居然是林金至。

        接手友兰婶后,没过多久,林家每周总有几天晚上家里坐满人。屋子里烟雾缭绕,茶杯哐啷响,男人们高谈阔论。这时候绿禾她妈就默默在厨房里洗洗刷刷。她感觉到丈夫有一些变化,这变化让她感到危险和疲惫。其实她也不是要想阻止他。赚多点钱,肚子里的宝宝正需要钱。她只是胆小。经济充裕一些,丈夫虽然不再对她使用暴力,可是那份恐惧依然只增不减。

        &0了半年多后,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和途径,林金至Ga0起了标会。一开始,林爸也是某一个会的会脚,后面中标后,将标到的会款用于发起成立自己作为会头的标会,自己做会头,参会人员都是要好的乡里乡亲或者他的工友和牌友。最初运转还是正常的,但是这种“会套会”的模式,使得当地标会之间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紧密联系,一旦一家标会崩盘,牵一发而动全身,风险非常之大。不过,风险和钱b,那还是不足为道。

        新的谷雨时节。近来回南天,下不停的雨,到处兼发霉。刚买回家没两天的一箱沙地薯都是霉点。绿禾妈一边吐槽这个鬼天气,一边m0着自己显怀的肚子。

        她那讨人厌的婆婆就在她身后,张口闭口嗡嗡嗡的。她在心里把她想成是一只苍蝇,丑陋又可恶还很聒噪。老苍蝇之前对她没有好声好气,不乐意她没有为他们林家生个男孙延续香火。

        生了绿禾之后,她一直怀不上。现在,她扬眉吐气了一番。

        老苍蝇在身后嗡嗡嗡,给她炖着补汤。她没有很不舒服,但还是作呕了一下。见老苍蝇煞有介事地急忙让她进屋吃点水果压压胃,她就进了屋里头。怀nV儿的时候,她没有被重视过。现在这种被伺候的感觉,让她有种被重视的窃喜和胜利感。但说到底,终究是自己理亏——她明白,毕竟nV儿也不是林金至的亲骨r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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