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2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巴黎正是最冷的一段时间。

        天空常年灰着,云压得很低,像有人在屋顶撒了整层石灰。

        课都上完了,老师的告别语也只是一句“”。没有考试,只有一门课的口头报告,和一堆开不了口的申请表格。

        陈白没回国,也没回外省亲戚家。

        她留在巴黎,准备申请博士。

        一份份材料堆在桌上,从研究计划到动机信,从导师联络信件,到研究单位的项目对应表——她像一个拆过包装又要重新组装的机器,在文档夹和邮件标签之间来回切换。

        她早上九点起床,先煮一壶热水,泡上一杯还是从国内带来的金坛雀舌。十点出门,步行七分钟到地铁站,刷卡下去的时候总有人在通道口拉小提琴,演奏得不紧不慢。

        去的是巴黎大学图书馆的某一个角落。每次的位置不一样,但动作都重复:打开电脑,cHa电,连Wi-Fi,打开文档。

        有时候是动机信的法文重写,有时候是把论文摘要翻译成英语。有时候什么都不写,只是发呆地盯着Word文档上的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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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偶尔会觉得无意义。

        但还是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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