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怨气才蓬勃而生。陈见夏低下头,明知控制不住眼泪滴滴答答,手上却动作不停,将桌上的卷子笔袋一股脑胡乱塞进书包,粗暴得像鬼子进村。

        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搭理他的。

        “你别着急,慢慢收,我在这儿等你,不走了。”

        “急你姥姥!谁着急了?你看我找过你吗?我找过你吗?你以为我收东西是怕你等?你谁啊?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谁啊?”

        完了。

        陈见夏懊恼地跌坐在凳子上,卧倒桌面捂住了头。

        怎么这么烂泥扶不上墙。下午坐在楼梯间还装看破红尘,自此冷情冷心全靠自己,转眼就让人家撒泡尿照自己。她应该把王晓利叫回来,告诉他,不是他笨,真的不是他笨,的确是县一中的教学质量太差,她才待一个礼拜,不光智商降低,连脏话都骂上了。

        她感觉到李燃在拉自己的袖子,也不敢用力,轻轻地拨弄,像小时候亲戚家养的狗,想被她摸头,就哼哼唧唧的,抬起爪子不断挠她袖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企盼。

        陈见夏透过指缝看出去,李燃半蹲在她桌边,下巴刚好搁在桌面上,眼睛眨巴眨巴的,如果有尾巴,一定摇得像螺旋桨。

        “你想我吗?”他轻轻地问。

        “我想你姥姥!真当你自己是盘菜啊?咱俩什么关系啊!我干吗想你,想你有用吗?你妈妈都说了,你就玩玩,我不是第一个,反正这种事女生吃亏,你怕什么,你就再混几个月,你家就送你出国了,反正你五行不缺钱,就缺德,还哄我去南京,还哄我去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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