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蹭了蹭,小爪子揪住了少年的衣襟一角,睡得四仰八叉。
额头上的冷汗沿着少年苍白却形状凌厉的唇往下,苍青色的血管因疼痛而微微凸起。长发的少年看上去苍白羸弱,眉目俊秀有种雅致的美感,却没有人想到,他正在陷入一个无尽的梦里,努力克制着身体里一波又一波传来的暴躁杀意。
七年前空前惨烈的灭门,亲眼见到亲人一个个奔赴刑场后,他就时常如此。
在这个席卷而来的恐怖噩梦里,他看见喝毒酒自尽的母后,看见忠心的太监挡在他身前被拦腰斩断,看见了一座座写着熟悉名字的墓碑……他看见了很多很多血,而他孑然一身地困在这个无尽的梦里,满心满眼只有仇恨。
他想杀光那些人,和当初他们杀了他的母亲、杀了他身边所有人一样……他只想以牙还牙、血债血偿,哪怕为此赔上一切也在所不惜。
然而在这个熟悉的,困住了他整整七年的梦魇中,柔软的触感却将他的神志拉回来了一些。仿佛是什么小动物软乎乎地趴在他的胸口,小小一只像是个温暖的小毛球一样,毫无戒心,依赖又信任地蹭蹭他。
像是自己以前养过的小奶猫。
第一次,他那暴虐的嗜杀欲没有和以前一样渐渐地吞噬全部梦境,他下意识地搂紧了胸口的小动物,为她挡住了外面刮来的寒风。
寂静的寒冬,建章宫的偏殿里,一大一小两只小动物依偎取暖,仿佛这破落的偏殿,都没有那么寒冷了。
次日,姜小圆才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爬出来,是被寒风刮清醒的。
她才意识自己竟然在少年的衣襟里睡了一个晚上。玉佩空间寒暑不侵,却到底没有被窝柔软,还有少年温暖的体温……她有点儿舍不得爬出来,顶着一头鸡窝脑袋发了一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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