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秋衣在身上很难起到多少御寒的功能,少年却只是蹙眉,伸手摸索到了床边的拐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朝门外走去。
明明随着他的动作,那双腿就如同被万千根针扎一般剧痛,腹侧的伤口撕裂的痛感也在加剧,但那面色苍白、眉眼好看的长发少年却忍住了一声不吭。
他早就习惯了一身是伤,身体的耐痛能力也渐渐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增强。
送饭的太监只肯送到宫门口,连多走几步都不愿意,少年光是走过去拿是食盒回来,就弄出来了一身的冷汗。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一边咳嗽着,一边将饭盒打开。
果然,饭盒里面只有一些残羹冷炙,在这大冬天的,早就冻成了硬块。
他将水倒干净,重新用半干不湿的柴火烧化了一壶干净的雪水。烟火气呛得少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想起来了昨夜的事。
看来不是梦啊。兴许是因为那半梦半醒间烧水的声音,让他想起了久远的家,他并没有把馒头给扔掉,只是原封不动地放在一边,用热水伴着太监送来的饭食,很艰难地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虽然他的动作很从容,但是修长的手指仍然在微微地颤抖着——那是昨夜在冰水里游泳时脱力的后遗症。
他似乎对于昨天夜里的异常毫不关心,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面没什么情绪,只有一片深沉的死寂,像是没有波动的枯井。
如果是几年前刚刚被废黜的时候,他或许还会有所触动……可七年过去了,人情冷暖尝遍的少年,再也不会被小恩小惠所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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