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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茂“哎”一声,跟谢容与说:“没事儿,这画你要喜欢,送给你也成啊。”再说那底画能不能找回来还两说呢,他困意上头,连打呵欠,就着尤绍的手上马车,一边嘀咕道,“陵川名气大的除了字画还有什么?根雕?行吧,曲爷爷改明儿瞧瞧根雕去吧……”

        曲茂一走,谢容与也带着青唯打道回府。

        齐文柏连声恭请,和宋长吏让去一旁,直到玄鹰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巷,齐文柏又在凉风里立了一会儿,才上了自己的马车,与车夫道:“快!”

        子时过半,留章街一带虽热闹,越往西走越冷清。州衙就在城西,马车在衙门口停驻,齐文柏一刻不停地下了车,带着宋长吏直往内衙走,绕过东院,来到一间点着灯的值房前,齐文柏停下步子,叩了叩门,唤了声:“岳小将军?”

        不待里头的人应,他把屋门推开,不大不小的值房中搁放着一张竹榻,那窃贼一身夜行衣未褪,以手为枕靠在榻上,正对着牛皮水囊醉饮,而他手边随意摊放着的,不是那副山雨四景图的底画又是什么。

        齐文柏当即急道:“岳小将军,您真是……您没事窃这副画做什么?”

        曲茂倒也罢了,这四景图明摆着是小昭王想要。

        岳鱼七不以为意,“私事,你们别管。”

        “这……”齐文柏与宋长吏面面相觑,“究竟什么私事,要拼着得罪小昭王啊?”

        岳鱼七听得“小昭王”三个字,蓦地翻身坐起,手臂搭在膝头,漫不经心地说:“约莫二十年前吧,我在辰阳的山里养了一只鸟儿。这鸟儿不听话,野得很,我这个人吧,一向没什么耐心,唯独对这鸟儿,我一点一点教养,半辈子的好脾气全给她了。”

        “可是有一天,我不得已,跟她分开了。”岳鱼七坐在背光处,连语气都浸在暗色里,他笑了一声,“等我再见到她,小青鸟已经长大了,她飞离了辰阳山间的竹林,歇在了富贵人家的檐头上,居然没问过我的意思。你们说,小青鸟和裹了金的檐头哪个更珍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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