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帐号不是我的,是跟一个朋友借的。他说他原本要写一部叫《她的名字在风里》的,还写了开头,但写到一半卡住了。正好我最近想记下一些自己遇到的事情,就问他能不能借帐号用用。他说没问题,只要不要把他的删掉就好。

        我不是什麽作家,也不会编故事。只是有些事,发生了又解释不了,久了就会一直卡在脑子里。讲给别人听,人家只会当你胡思乱想、小时候眼花、做恶梦。可是那个画面,我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二十多年了,没有淡掉半点。

        所以我决定写下来。

        这是我小时候住在乡下的事情。我家是那种很老的木屋,地板会吱嘎响,墙壁是木板钉出来的,有些地方还有裂缝,晚上风一吹进来会发出奇怪声音。但那时候觉得习惯了,没什麽。

        我们一家人很多。我有一个大哥,两个姐姐,我是最小的,家里人都叫我「阿弟」。那时候我还小,几岁吧,可能五岁还是六岁左右。睡觉的房间里有两张双人床,一张我和大哥睡,另一张是阿嬷睡的。我爸的妈妈,我们都叫她阿嬷。

        那两张床之间有一个衣橱,我哥总是睡靠墙的位置,我只能睡外侧。怕我掉下床,阿嬷就在床与床之间,衣橱前铺了一张床褥。她说这样我要是掉下来也不会痛。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还会起J皮疙瘩。

        我不知道几点醒来,只记得房里很黑,但窗外也没什麽声音。虫鸣停了、狗没叫、风也没吹进来,一种说不上来的安静充满整间屋子。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转头时看到阿嬷床那边的墙角。

        那个角落,原本就很高,是墙壁和天花板交接的地方。我那时看到的,不是影子、也不是梦。

        是一颗人头。

        他就那样挂在墙角,脸朝下、头发垂落。不是照片,也不是木纹,那是一张脸。

        他睁着眼睛,看着床铺,看着我们。

        我全身僵住了,像被什麽压着一样。连手指都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那不是什麽模糊的梦,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脸上的Y影,眼神,还有他一动也不动的姿势。

        我不敢闭眼,就那样瞪着他看,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过来,千万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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