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连老天都不收他这贱命。
非就要他苟延残喘着,吊着口气,继续活下去。
火舌跃动着,映出的光影在青黑石壁上摇曳。江烆垂眸半晌,才默然起身,搭上干透的外衫,慢慢往外头走去,没入风雪。
许是世间当真有否极泰来这一说。
他顶着冷刀般的风雪,才走出小半段距离,便在自己坠崖那侧的石壁之下,瞧见了满地因他坠落而砸下的松子。
勉勉强强,先可顶上一阵。
江烆蹲身下去,一点点拾了些,兜在衣角里头。然后,才又呵着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指尖。
这阵的风雪实在太大,他拾够充饥果腹的丁点一份,便也不再多贪,捡了些枯枝,扭头又窝回了洞穴里去。
那风雪起起落落,一阵一阵的,拖了有大半个月,江烆也便就凑合着,靠洞穴附近的冬菌野栗熬了那么些日子。
已近三月的胎体慢慢显怀,江烆抚着腹上微微的凸起,却才后知后觉,自己坠崖后的这段艰难时光里,这小生命却是异乎寻常地安静。
竟连一次孕反的迹象都没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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