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扫了四周一眼,只见穆子月正稳稳地坐于院中最上方的位置,身旁亦坐着十几日未见的秋若惜,两人脸上均挂着喜庆的笑意,深深刺痛她的眼。
穆子墨震惊地望向来人,他略微不悦地看向自己身上,却是一片鲜血一般的红色。
如果说他有喜恶的话,那红色便一向都是他最不喜欢的颜色。可是此刻到处都是一片耀眼的红,恐慌之下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疼惜。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而来?
此时,四周立着的美女们莲步微移,轮番依次上前给皇上敬酒,彩袖柔荑捧上玉盅,眼波流转,秀颈侧垂似柳烟拂水无力得惹人疼惜,钿璎累累佩珊珊,群裾斜曳云邈欲生。
她木然地立在一片红色中,漠然地望着他那随即苍白的脸,苍白颀长的身躯,在银子般的月光下,凤目映得异样的幽墨,异样的森然,她与他之间本就如同雾里看花,此时此刻更是如隔千山万水,永远永远地无法愈合。
红唇轻启,逸出一声如嗟如叹湮没在朦胧升腾的雾气中,晕散而去。
“来人,给王妃……不,领着夫人落座。”穆子墨半眯起眼,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神,只是那声音似悲似恨,有着一种压抑在骨髓里的痛楚,极隐约,却也因为如此而更让人感觉心疼。他以为她会尴尬,她会愤怒,然而她没有。
她只是从容站定,再坐下,起初的冷意瞬间烟消,侧首看他,神态几乎可说镇定自若。依然是倔强坚硬的姿态,她强烈的敌意甚至使室内的烛光忐忑地晃。
穆子月瞥了两人一眼,见穆子墨有些失神,目光一凛,忙不迭沉声笑道:“除封唐香儿为墨王正妃外,朕的侄儿锐儿也到了入皇室族谱的年纪,趁着这大喜的日子,朕下令收其为义子,封为锐王,并以新墨王妃嫡子的身份载入族谱,日后都交与新墨王妃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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