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为劳累而显得无精打采的章惇,一下子似乎就振作起来:“好,再行三百里,又如何!”
不过章惇是聪明人,马上就反应过来:“子瑾,你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刘瑜知道怎么说服每一个人,是的,他知道。
章惇看着刘瑜是如何对杨时晓以国家大义的;又是如何鼓励白玉堂,别在皇城司亲事官面前丢了江湖好汉的面子;又是如何对亲事官说起,事若有误,轻则削职,重则族诛等等。
而来到章惇面前,这些话,刘瑜全没提起,却是一句“他们跟不上了”,硬生生把向来争强好胜的章惇,撩拔得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所以章惇苦笑道:“罢了,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日方知子瑾之能矣!”
三百里,说来容易,真真到第二天要启程时,章惇是跟仙儿一样的,感觉生无可恋了。
倒是皇城司的亲事官,全都是军中悍卒出身有这么个底子在,又有刘瑜每晚巡夜,给他们拉家常、挑水泡、掖被角,这个年代,就别说文官了,几乎是都没有武官这么干的,能不喝兵血,不吃空晌的,不让当兵帮自己干活的将领,都算是敬业标兵了。
所以这些皇城司的亲事官,倒没有什么怨言。
便是有人生出倦意,同伴也会劝说他:“相公待我等如手足心腹,唯有效死啊!”、“你爹都没这么宠过你吧?入他娘的,咱这一伙兄弟,这百多斤啊,早就姓刘了!你脑壳坏了?叫嚷啥?”
当然生出倦意的亲事官,有时也会对同伴顶两句:“老子又不是怕死,若是相公教我等冲阵,老子便把这条命给了相公就是!可是天天这么走,这都跟骡子也似的,着实吃不消啊!便是打仗,只教不死,冲阵回来,总还能休息一下,耍耍钱,喝两杯酒啥的,这一路的走,一路的走的,咱是人,不是骡啊!”
但马上又会被众多的同伴骂过去:“你这腌臜货,便是你屁话最多!老子们不也一样的走?如何不见,跟你一般的唠骚?”、“别说我等,刘相公这直秘阁的文官,可曾比你走少一步路?”、“就是,你睡下了,相公还要起来巡夜;每回宿营,都是教当值岗哨的兄弟先用了饭,相公才起筷,就你他娘的金贵,走不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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