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灵见越潜的身影出现,并且正朝梧桐树不慌不忙走来,他便在席子上坐下,一手搭住身旁的矮案,静静等候。
前面的人越走越近,穿过花圃,经过翠竹,他手里提着发冠,黑色的缨带下垂,头上的发髻有些乱,发丝在风中飘动,身上穿着一件在昭灵看来,十分粗陋的赭色布袍。
等人走到树下,昭灵看见他额上的汗水,还脸上的疲倦与颓态。
昭灵命令:过来。
如同一个顺从的侍从,越潜屈膝,单脚跪在昭灵跟前,让坐着的公子灵得以平视。昭灵伸出一只手,整理越潜鬓边的乱发,呢喃: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头发今早肯定没有梳理,不说头发,脸也没洗,下巴还有一块污渍,看着像血。
昭灵使唤侍女:拿条巾来。
很快,侍女递来一条半湿的丝巾,昭灵接过丝巾,亲自擦拭越潜额上的汗水,揩去下巴那一块污渍。
动作虽然笨拙,却很细致。
越潜跪地不动,直勾勾望着昭灵,他的内心不可能没有触动。
把丝巾拿起一看,干涸的污渍洇开,那殷红的色泽显然是血液,昭灵的心不由地揪紧,丝巾被他揉成一团,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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