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明点了点头,刚要说些什么,语锋急地一转,疑惑道:城东?李龙城?你是城东李家的?好家伙,还是个名门望族,不过李家为什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孩子,我记得李家幺子不足两月就病逝了。
无心的一句话听得李龙城心里发堵,他闷闷道:我没死。
有些事不能细想,否则只会愈发委屈,李龙城停下脚,眼眶不知不觉地泛起红,他轻声问沈既明:十九殿下,很多人都以为我死了,是不是我不应该活着?
沈既明敏锐地听出稚童的哭腔,他转身蹲下,褪去左手的护甲,用带着薄茧的指尖轻拭李龙城的眼角:这是什么话,不许胡说。
李龙城十分早熟,情绪短暂地失控后很快就恢复原状。沈既明大了他许多岁,心思自然细腻许多,李龙城的身份十分蹊跷,他之所以清楚地记得李家幺子早夭,多是他父皇的缘故。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皇帝十分挂念李家的幺子,时不时在朝堂上还要向李大人提起。沈既明虽看不见,可他听得出李大人尽力克制着的惊恐,与愤怒。
他心知此事不简单,不可轻举妄动,只好按捺疑虑,换了轻松的话题。
李龙城在回家前,少见地主动开口,他问沈既明,以后也可以去他的梅园看梅花吗?
沈既明笑道,当然。
沈既明并未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这一次回京过年也待不了多久,不过是走个过场,给皇帝一颗定心丸吃罢了。年年如此,今年亦不例外。
若非皇九子在除夕夜带病豪饮七坛,以至于后半夜着了凉风当场猝死,沈既明本该早早地回关外去。皇子薨逝并非小事,一来二去,归期就耽误了下来。葬礼上,皇帝并未表现出特别的感情来,虚弱无力的脸上尽是麻木,仿佛棺材里躺着的不是他的骨肉至亲,而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般。
皇帝子孙繁盛,从沈既明的顺位便看得出来。皇帝本就是寡情之人,对妻子儿女皆是如此,死了一个皇子而已,他不是还有十八个么。况且,皇子有什么好,说不定还在暗地里算计他的宝贝皇位,那还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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