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话。

        是云想容的声音。

        沈既明又为自己满上一碗:我若是解昭,我知道你宁愿在地府里月月遭罪也不肯再世为人,我也是要来闹一闹的。想容君亦逃不了七情六欲的凡人,纵然你和解公子关系不算亲密,可你那些年到底不曾动过杀心。我先祖逼你作恶在先,后来4几年你确是自暴自弃,命丧于你的性命不知多少,你唯一对得起的就是解昭。这一生,换了旁人巴不得赶紧忘了,想容君说解公子执着,依我看,想容君未必如自己想的一般洒脱。

        少来我这儿玩围魏救赵这一套,你那点本事在我面前连小孩子变戏法都算不上。云想容冷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想忘?当年我见他年幼,无端地想起三岁被俘的自己来,脑子一热救他出来,这是我做过最错的一件事,而我也为这个愚钝的决定付出了代价。我若随随便便地忘了,岂不是白白死了这一回,我偏不,我一定要记得,一个人但凡长点记性,都不会过得太差。你真以为你的处境强于我?

        沈既明被酒淹了脑子,一时未能听出话里深意,反而觉得好笑:想容君还真是不自谦,敢问想容君,君非我,安知我之悲欢苦乐?

        你之乐?你个在史书上早殇的小十九能有什么乐?差点让李龙城盖着红盖头当作姑娘家给娶了也能有乐?下了战场上龙床,你可出息大发了。

        二人的交谈被毫无征兆地打断,双双抬头看去。寂夜神君满目沉冷苍凉,一口银碎的牙齿紧紧咬着,极力忍耐着什么。沈既明所知的羲翎是连天塌了都面不改色的,鲜少见他这般失态,他下意识地放下酒碗扶住羲翎的手臂,关切地问他如何。而羲翎还未从云想容的话里走出来,他反抓住沈既明的手腕,低沉地道出三个字:沈既明。

        只这一句,听得沈既明遍体生寒,这是他头一回在面对羲翎时产生逃避的情绪,这是一种源自心底的惧意。他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羲翎作为三天神君原有的压迫力,或是他自己的记忆作祟,他本是来扶羲翎的,反而是自己先软了腿脚。

        一时,沈既明目光怔怔,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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