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泓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程璐不认识他,但对方言语之中对她父亲多有奉承,连带着把她夸进去了。程璐的父亲对那些溢美之词习以为常,阻止对方的夸赞,“她年轻不懂事,要是做错事了,你们也不用跟她客气,年轻人多历练是好事。”

        他说得谦逊,可在场众人谁不知道程璐是他的独女,真碰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最起码不能给她穿小鞋。

        这里的人除了程璐和易泓外,都属于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不过,他们也有点意外,因为培养女儿的人并不多。但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这位是财色不沾两袖清风的那类,简而言之,是朵奇葩。这么多年,没人听说过他有什么别的私生子女,只有这么一个崽,不得为她精打细算嘛。

        程璐初初没反应过来她爹的意思,直到她把那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才明白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来吃饭的,实际上,是她父亲想在不越线的基础上,尽量给她减少一些前进的障碍。

        别的不能给,毕竟这又不是旧时代。但他积累多年的人脉还是能给女儿的。

        程璐默默记下,对着这宴席少了几分不情愿。只是她依然不太自在,中途实在待不住,在她父亲的默许下,出去放了个风。

        &位于十八层,周围都是商圈,没有什么好风景可赏。程璐在露台上站了会,感受着晚风的吹拂,注视从小看到大的城市灯火,心中是说不出的怅然。

        在村里的时候,她觉得她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并且能干一辈子。其原因是在乡下的时候,没有应酬,没有虚与委蛇的话语,她埋头做实事,就能改善许多人的生活。她的付出显然有意义,极其高效。

        可一回b市,一切都会改变的。庞大的官僚体系很难克服其死板的缺点,而且人人都喜欢说些可有可无但挑不出错处的话,不仅没有效率,还无趣。

        程璐最看重时间管理和办事效率,她有点不能接受。眼下所这和她的预期无疑是相去甚远,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想有所作为,她必须克服这一切。

        “在想什么?”

        一道声音突兀地插入到她的思绪中,她微微侧身,只随意地瞄到影子,便答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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