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寒扶着祖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言不虚。没什么能比得过家人都在一起。”

        老太太却眼见眸色沉沉,骤然叹息一声,“给底下的顾明漪,和明姨娘,都做几身喜庆的衣裳吧。到底是快过年了,不该这么寒碜。”

        老太太难得想起明姨娘母女来,顾予寒自然不会不做主。

        老太太布满沟壑的手掌抚过孙儿的掌心,神色平静,“原先棠姐儿就喜欢漪姐儿,如今漪姐儿长大,也要安排学堂什么。你可记得了?”

        “孙儿明白。”顾予寒神色淡淡。

        只是老太太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我今日去紫光寺礼佛,倒是碰到了一位哥儿。我觉得真是有缘分。”

        “他眼睛不太好,撞到了我们顾府的马车。原本我的马夫想要挥鞭驱赶,但是又觉得他也是可怜,快过年了却连个家都没有。寒哥儿,祖母告诉你,若是你四弟,泽哥儿不被房姨娘卖给人贩子,约莫也这么大了。”

        提到眼睛,顾予寒清浅的眸子立即变得有几分警惕起来。

        “祖母说的,可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顾予寒问。

        “那可不是。”老太太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手指间平静的抚摸着佛珠,“他最多也就这个年纪,却只能靠着盲杖活着……当真是让人疼惜!我让人将他扶起来,反正他还鞠躬和我道歉。”

        顾予寒目光冰冷宛如冰凌,道:“祖母不必怜惜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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