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切石雕、黄金与晶石的镶嵌,都在光辉映照下显出开阔乃至于圣洁的氛围,那是与靠近帝都中心的奢靡背道而驰的简洁风格,却又让人不由自主地在门外止步,质疑起自己是否有资格踏足其中。
乔安恍惚觉得自己并不是踩在坚硬的石料上,而是走在柔软轻飘的云端,阳光明亮晃得她头晕目眩,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在空气里溺毙。
她并非第一次见到领主老爷,严格算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跟领主老爷见面,但这一次她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紧张,压得她没有办法好好思考,站在这奢华的宅邸里,呆呆看着实木雕花的会客室房门,连手脚都不知道搁在哪里才好。
好像怎么都不太对。乔安咬着下唇,当她以官员职位候选人的身份站在这里时,扑通扑通快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心脏,还有她感受到的一切,似乎都在排斥着她,无声地告诉她:她不应该这样子站在这个地方。
乔安得拼了命地呼吸,才能压抑住喉咙哽咽带来的泪意她捏着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不能露出丢人的丑态,光是这样已经让她精疲力尽,没有半分多余的精力分给身边与她一同等候的候选人。
但她只看一眼就知道,那都是跟她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那种傲慢冰冷的神情,看向她时微微皱起的眉心,光鲜亮丽的衣着和不达眼底的礼貌笑意,全都是跟乔安格格不入的东西。
她是个坚强又热烈,活得横冲直撞的姑娘。
所以她最后坐在了路西恩面前,年轻的领主老爷微笑着请她坐下,给她倒了茶水又添上几块点心,语调如闲话家常。甚至路西恩还记得自己去视察救济所时是乔安给她做的向导,还问起了那时候围着乔安大呼小叫的孩子们。
这幅姿态一面让乔安心里悄悄放松了一些,绷得笔直发疼的腰稍微松下了那么一点,一面又控制不住心脏跳得更厉害,她想自己现在一定脸颊通红,脑袋快要埋进胸脯里面,没有半点礼数可讲的糟糕模样。
乔安给自己鼓了鼓劲,开口道:那、那些孩子都过得不错。有的在工匠那里做学徒,管事老爷给他们做了担保人,还有的算数学得好,被商会要去做了伙计。
还有两个跟她一样,赖在救济所里不肯走,一边做着各种杂工,一边跟管事老爷学些更深入的知识,也蹭管事老爷放在救济所的书看,不同于乔安这样只想着试一试却没指望能在官员选拔上有什么成果,那两个孩子是认真地想要通过官员招募,抓住他们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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