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王爷身边的世家官员都用不过来,更不会有他的位置。
那么,四公主能是一株参天大树吗?又或者,亦是寻常藤蔓而已呢?
高廉方才耳听着那度支孙尚书的怒骂之声,说四公主乃是“豺狼秉性”,生活作风上“狭弄重臣、亵
渎师长”,从政手段上“残害忠良”、杀害了雍州大族家主柳猛,又说她“行克六亲”,未出生便克死了世宗,前番往雍州去又克死了她的哥哥英王,说不得连当初的废太子周瞻也是她克死的。如果不驱逐她离开建业,恐怕陛下也要深受其害。
这些指控,哪怕单拎出一条来,都是要叫人神魂俱裂、惶恐请罪的。
然而高廉观察所见,那四公主始终安然坐在椅子上,阔大的金色裙裾连一丝抖动都没有,神色更是淡然从容——仿佛不管怎样的风雨,都无法动摇她扎在泥土深处的根须。
“肃静。”上首皇帝终于开口。
她简短一语,却像是携带着巨大力量,一瞬间就压下了满殿嘈杂。
嘈杂褪去后一瞬间紧绷的岑寂中,度支孙尚书忽然越众而前,跪倒于皇帝龙椅之前,悲声泣道:“满朝文武,多过半百,能有今日荣耀,皆是当初蒙受世宗拔擢之故。世宗言犹在耳,臣等岂敢或忘?”他祭出了世宗这个大招,完全占住了大义。
就连上首的皇帝也无法斥责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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