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了。”宝华大长公主懒洋洋吐出两个字来,坦然直白,道:“前头几日见他吃醋还算有趣,时日久了便看烦了,已经叫人送到城外庄子上去了。”
宝华大长公主厌了的侍君一般有两个下场,要么是给些金银之物、送出府去;要么是留下来、送到庄子上去。这必然是那小侍君自己不愿离开大长公主府,因而留了下来,大概还有些痴心妄想,却不知宝华大长公主是从不吃回头草的,一旦腻了,便再不会召见旧人。
穆明珠想了一想,以柳耀的性情,是断然不愿以色侍人的,唯有再次拒绝姑母。她把话说得委婉和气,笑道:“侄女新得了份差事,姑母怕是还不知吧——母皇命我往雍州去做事呢……”
“雍州?”宝华大长公主不怎么感兴趣,仍旧打量着她的红指甲,口中道:“那地界尽是些北边过来的侨民,又有什么意思?整日闹着要北伐打仗的。”她打了个呵欠,道:“说起这些来我就脑壳疼。你那人呢?”她仍是是问柳耀。
“这……”穆明珠只得道:“我这一趟去雍州,林林总总的账目,都还得用那批会算账的学子……”
“不必再说了。”宝华大长公主终于掀开眼皮,看了穆明珠一眼,道:“这人我带不走了,是吗?”她不等穆明珠回答,已经起身往外走去,口中怒道:“今日就没有一桩顺心的事!”
穆明珠忙起身相送,追上去谦恭道:“姑母息怒,等侄女从雍州回来了,就叫那人登门道歉……”
她一直送到公主府外,看宝华大长公主冷着脸上了马车,始终没再回答她。
樱红站在穆明珠身后,望着宝华大长公主远去的马车,语带担忧,轻声道:“大长公主殿下像是生气了……”
穆明珠淡声道:“她本就是带着一肚子火气来的。”
宝华大长公主大约是在自己府中已有不快,不知是不是跟那小侍君有关,因此寻到这里来想带走柳耀取乐,没料到又讨了个没趣,她自己也说处处不顺心。以至于当意识到穆明珠的拒绝之意后,宝华大长公主连发火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冷淡离开了。可是对于宝华大长公主这样性情的人来说,发火事情小,不发火事情反而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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