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从要去北京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
尽管,外婆笑眯眯地安慰她说,省立医院技术不如北京的,咱们去北京一下就看好了。
江渡忍着无处不在的疼痛感,她笑着说好啊。她装作相信两位老人说的话,外婆说,宝宝你难受不难受,你要是难受就吱声。
说完,外婆的眼睛就红了。
江渡说不难受,外婆你把我的数学资料拿来,我功课不能落下。
外婆说好好,转身给她找资料时眼泪掉下,打湿了数学题,她慌忙用纸巾轻轻擦拭,吸干眼泪。
这是2007年的七月,去北京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外公做了她爱吃的菜,满满一桌,江渡已经没怎么有胃口了,她在一日又一日的灼烫中,呼吸困难,思维混乱,但还是坚持喝了一碗鱼汤。
她没有问我得了什么病,她不会让任何人因为她为难。
但汹涌的恐惧,如青苔,已经长满了年少的心。
外婆要陪她睡,她说我没事,我想自己一个人睡。外婆说宝宝你不要再看书做题了,等咱们好了再学不迟,她虚弱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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